閱閱／豪快男兒終入土：《無用男之城》

10月 17, 2010

原書在2012年有改編為電影。

在戰場上豪邁揮刀斬殺敵角，是我玩戰國無雙的爽快感來源。而秀吉攻打北條家的小田原之戰更是我印象十分深刻的一場戰役，那時我連一座城有本丸、二之丸、三之丸什麼的都不懂，只覺得要殺入重重大門，還要達成「一夜城」的計畫實在手忙腳亂，等進了本丸內又是另一個考驗，繞得我這個路痴暈頭轉向。

做為北條家小田原城臣屬的忍城，沒有在無雙中成為戰場，我卻在拿起這本書時發現，我既熟又不熟的石田三成、大谷吉繼（我和他不熟是正常的，雖然是一員大將，但至今在遊戲中仍是個沒有劇情表現的大眾臉啊~）、豐臣秀吉，曾經征服過這座奇妙的小城。

《無用男之城》是一本幽默、突顯人物特色的新形態歷史小說，它的色調明亮到不可思議，血腥戰場上沒有悲風呼嘯，你會看見的是武將拼死一戰的豪情壯志。它充份傳達了戰國武士嚮往豪快一戰的心情，這頁的前幾句還見此人在思量戰法，翻到下頁就被敵將手起刀落給了結性命，但卻不苦情、不懊喪，只會發出「啊！我輸了」的感嘆。這是它吸引我的一點，太多歷史小說著眼在性命的流逝是多麼可惜可悲，都要教我忘記不惜犧牲生命也要貫徹自己的武道是何等爽快的事。

它的篇幅並不長，但卻必須點出眾角色並交待各勢力的關係、城的歷史。一邊塑造角色一邊推進情節，還要花筆墨去解釋種種由來，我覺得和田龍梳理的相當不錯，雖然我還是對次要角色感到有點混亂。這是登場人物過多常見的問題，他第二部作品《忍者之國》就挑選了一個比較不必做這麼多史料解釋的戰場，整體表現好過第一部。不管是忍城和北條家的關係、北條家和上杉謙信勢力（「天地人」的直江兼續那一方）的關係、和織田信長勢力的關係，作者利用不同人物的回想或插敘旁白，讓讀者明白這些絲線相連的事是如何影響當權者的決策。身為一個小城的城主，成田家為何採取搖擺策略，又內神通外鬼，一切都只為了能在戰國亂世中苟全性命，讀者能夠體會；但對於長親最終決定一戰，我們也能夠在百姓一聲聲「阿瓜大人」的叫喚中了解。

書中對百姓的描述讓我有點驚訝，過去比較常接觸的故事背景都設在德川幕府時代，階級嚴明，武士是武士，小民是小民，小民不能對武士呼來喝去，不管在穿著和職業上都有很大不同；但戰國時代卻非如此，武士雖自成一個階級，但與小民的差距不那麼大，遇到危難，小民也會拿起武器作戰，就如太兵衛所說：「別看現在都是普通百姓，誰的血管中沒有流淌著關東武士的血？」這樣的豪情，演繹出忍城之戰的終幕。

書末的處理方式，真真令我感到悲涼，引述史實，一一將這故事的角色安回他在歷史上的位置去，不管是有留名的正木丹波，沒留名的酒卷、柴崎，大為有名的石田三成，最後都湮沒在時間洪流裡了。忍城眾算是得遂己意，後來加入西軍的三城卻憾而離世，而大谷吉繼更有情有義地加入西軍送死，所以有誰真贏了呢？或許能夠在戰場上貫徹自己的意志，便算贏了吧！